所有阻擋,在那道青影面前,都如同紙糊的玩具,瞬間被碾碎!
崔衍臉上的瘋狂與威脅徹底僵住,只剩下無邊的恐懼!他眼睜睜看著那道索命的身影,無視了一切阻礙,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那冰冷的、仿佛蘊含著九幽寒潭的眼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那淡淡的、混合著貢院煙火氣的清冽氣息,以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殺意!
“不!你不能殺我!”崔衍的理智徹底崩潰,發(fā)出瀕死野獸般的嚎叫,身體因恐懼而篩糠般顫抖,“我是崔衍!我是千年世家的家主!我……我崔家掌控東凰百年,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殺了我,你無法交代!朝廷不會放過你!陛下也保不住你!你……”
“聒噪?!?
李辰安終于伸出了手。
不是拳,不是掌。
依舊是并指,如劍。
指尖那點寒星,此刻已凝聚成一道三寸長短、凝練如實質的金色劍芒!劍芒吞吐不定,散發(fā)著斬斷一切生機、凍結萬載歲月的恐怖歸墟劍意!
金色劍氣!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李辰安只是對著近在咫尺、滿臉扭曲驚恐的崔衍,那枯槁的脖頸,輕輕一劃。
動作輕柔得如同拂去一粒塵埃。
“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崔衍那充滿威脅、瘋狂咆哮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臉上的表情定格在極致的恐懼與難以置信上,渾濁的老眼瞪得滾圓,似乎到死都不相信,對方真的敢下手!真的敢如此干脆利落地抹殺他這個傳承千年的世家之主!
一道細細的血線,緩緩出現(xiàn)在他布滿褶皺的脖頸上。
下一刻,那顆承載著千年世家榮耀與野望的頭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身軀。
沒有鮮血噴濺。傷口被那極致冰冷的劍意瞬間凍結,平滑如鏡。
崔衍無頭的身體晃了晃,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倒在象征著家主權威的太師椅前。
李辰安伸手,凌空一攝。
那顆凝固著驚愕、恐懼、不甘的頭顱,便被他穩(wěn)穩(wěn)抓在手中。
花白的頭發(fā)凌亂,枯槁的面容扭曲,兀自圓睜的雙目中,似乎還殘留著最后那句“你不敢殺我”的威脅。
正廳內(nèi),死一般寂靜。
所有崔家族人、供奉、護衛(wèi),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這顛覆認知、摧毀信仰的一幕。千年世家的家主,如同待宰的雞犬,被人于重重護衛(wèi)之中,于家族核心正廳之內(nèi),輕描淡寫地摘下了頭顱!
李辰安提著那顆尚有余溫的頭顱,緩緩轉身。
目光掃過廳內(nèi)每一張煞白驚恐的臉,掃過這座金碧輝煌卻散發(fā)著腐朽氣息的千年府邸。
“千年世家?”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
“從今日起,沒了?!?
話音落,他身影再次沖天而起,撞破正廳華麗的琉璃穹頂,化作一道青虹,射向那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目標——皇城巍峨的北城門!
……
天色將明未明,啟明星孤獨地懸在東方的天際。
東凰城北門,高達十丈的巍峨城墻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
守城的兵卒剛剛換崗,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
昨夜內(nèi)城方向的巨大轟鳴和沖天火光早已驚動全城,流四起,人心惶惶,但具體的消息還被嚴密封鎖著。
突然!
一道青虹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自內(nèi)城方向疾馳而來,速度快到極致,瞬間便懸停在北門城樓正前方的半空中!
青虹散去,露出李辰安的身影。
他凌空而立,青衫在破曉的晨風中獵獵作響,手中,赫然提著一顆雙目圓睜、須發(fā)染霜的人頭!
“看!那是什么人?!”城樓上的兵卒瞬間驚醒,驚恐地指向空中。
“他手里……提著……提著個人頭?!”
李辰安目光如電,掃過下方驚疑不定的守軍,聲音不大,卻如同滾滾雷霆,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北門區(qū)域,甚至向著寂靜的城區(qū)擴散開去:
“崔家崔衍,喪心病狂,火燒貢院,意圖屠戮數(shù)千舉子,罪不容誅!本官李辰安,奉皇命主考東凰,代天行罰,已將此獠就地正法!”
“其首級在此,懸于城門三日!以儆效尤!”
話音落,他右手一揚!
那顆屬于崔衍、凝固著最后驚駭與威脅的頭顱,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股沛然巨力,精準無比地射向北門城樓最高處、那根懸掛旌旗的粗壯旗桿頂端!
噗!
一聲悶響。
旗桿頂端,那精鋼打造的鋒利矛尖,瞬間貫穿了崔衍頭顱的下頜,將其牢牢地釘在了最高處!
頭顱懸掛,面朝城內(nèi)。
花白的頭發(fā)在清晨的寒風中凌亂飄舞,枯槁的面容扭曲,圓睜的雙目空洞地“俯視”著下方漸漸蘇醒、即將陷入滔天巨浪的東凰城。一滴被晨風凍結的暗紅色血珠,順著冰冷的矛尖,緩緩滑落。
城樓上,所有守軍如同被施了石化法術,仰著頭,張著嘴,目光呆滯地看著那懸掛在最高處的頭顱,看著那個如同神魔般懸停在空中的青衫身影。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們的心臟。
李辰安做完這一切,身影緩緩下降,最終輕盈地落在城樓最高處的垛口之上。他負手而立,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輪廓,如同鎮(zhèn)守天門的神將,散發(fā)著鎮(zhèn)壓一切的凜然威儀。
他不再語,目光平靜地掃過腳下漸漸騷動起來的城市,掃過那些因驚恐而匯聚、指指點點的早起人群,最終投向遠方天際那一抹即將撕裂黑暗的魚肚白。
崔衍的頭顱在旗桿頂端輕輕晃動,空洞的眼窩,仿佛還在無聲地咆哮著那句“你不敢殺我”。
而城樓之上,那持劍而立的身影,用最冰冷、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宣告了答案。
千年世家?
那又如何。
一樣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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