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
白清嘉咬著牙,捂著傷口,一字一句地說,
“你得謝謝……你現(xiàn)在還……還是個孩子……”
要是剛剛下手的是太子,她絕對要讓那個狗男人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不疼。不疼?!?
蕭浩手足無措地原地呆滯三秒后,才想起來去拿桌上那瓶麻藥,動作生猛而迅速地就要往手帕上倒。
還好白清嘉快被傷口疼到升天前,多看了他一眼!
不然就要被這小孩給謀殺了!
“浩浩!這藥不能再用了!”她抹了把額頭上疼出的冷汗,蒼白的嘴唇蠕動著,“再用我就死了!”
開玩笑!
明心搞出的麻藥,藥效這么強。
剛剛在她傷口上涂的藥,都是明心精細(xì)計算過劑量后才給她用的。
這要是亂來,她……
“浩浩,你過來繼續(xù)上藥吧,沒事?!卑浊寮蝺?nèi)牛滿面安慰他,“姨姨剛才只是太感動了,并沒有很疼?!?
疼死了!
“姨姨只是好奇,如果姨姨喊疼,浩浩會不會擔(dān)心?!?
根本沒有好奇!就是單純疼死了!
“浩浩,快來吧,姨姨已經(jīng)不疼了?!?
她已經(jīng)快疼到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要不說古代的麻藥質(zhì)量差,明明已經(jīng)用過了,她還能痛成這樣……
蕭浩手里還捏著要染麻藥的帕子,一雙大手局促地捏著帕子邊沿,還不敢相信:
“不疼?”
“嗯,不疼?!?
白清嘉不顧劇痛的傷口,摸著已經(jīng)死了的良心,蒼白的嘴唇微啟,
“姨姨都涂過麻藥了,怎么會疼呢?浩浩,你關(guān)心則亂了。”
她現(xiàn)在疼得能生啃一頭牛!
蕭浩半信半疑地走到床沿,玄色的筆挺身影擋住燭火,讓整張床莫名多了些壓迫感。
白清嘉捂著傷口抬頭看他,入目只有他那雙淡漠的臉。
那種莫名的怪異感,再次涌上心頭。
“浩浩,繼續(xù)上藥吧?”她若無其事地問。
不要。
蕭浩冷臉噘嘴。
姨姨,痛。
唔,小孩長腦子以后,就是不好騙了啊。
而且他的智商,簡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今天都能裝成正常人騙人了!
“關(guān)心?!?
蕭浩盯著她,又說出了個簡單,但不單薄的詞語。
關(guān)心,則亂。
他之前明明是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的。
白清嘉覺得自己剛才要么是聾了,要么是瘋了。
不然,怎么能聽到蕭浩說出這種話?!
“浩浩,你的意思是,你關(guān)心我嗎?”她水汪汪的眼睛瞪大了不少,“你確定?”
“嗯。”
他點頭。
“關(guān)心,姨姨。”
嚶!
這個瞬間,白清嘉真真切切有了養(yǎng)崽的幸福感!
所以之后上藥的過程,哪怕蕭浩偶爾下手重了,她也咬著牙忍疼,告訴蕭浩自己沒事。
等他們兩個傷員都上完藥之后,她穿好自己的衣裳,準(zhǔn)備去鋪個地鋪來。
但蕭浩那么大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眼尾殷紅,眼巴巴看著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實在很難讓人忽視!
白清嘉忍著胸口的疼,還有急于睡覺的困,耐心問他:
“浩浩怎么心情不好啊?”
“冷?!?
他冷著臉,紅著眼,簡意賅吐露出一個字來。
唔,這天氣,確實很冷。
即使驛站中這間天字號上房燒了最好的銀絲炭,還做了不少保暖設(shè)備,白清嘉依舊感覺有些瑟瑟發(fā)抖。
她遲疑了一下,亮了亮床邊柜子里的被褥:
“那……要不你蓋兩床被子?”
蕭浩臉上的冰涼更甚,加重語氣說:
“姨姨,冷。”
“啊……”
白清嘉心都化了!
她以為這小屁孩是擔(dān)心大半夜挨凍,結(jié)果竟然是擔(dān)心她會冷!
而且他看白清嘉半天沒說話,干脆直接從床上站起來,以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拉住她的手,直直往床上走。
還好他只是個孩子,沒看過什么小黃書和春宮圖。
不然就他倆現(xiàn)在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深更半夜干柴烈火的,實在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一起睡!”
蕭浩冷著臉把她帶到床邊,按著她的肩膀強迫她坐下,再次重復(fù),
“一起睡!”
為了一起睡,都把他逼得一次說三個字了!
看那樣子,他是完全不在意白清嘉究竟愿不愿意一起睡啊。
“浩浩你……”
白清嘉抿唇,咽下已經(jīng)到嘴邊的祖安話,強行改為溫柔的語氣,
“浩浩你怕冷,想沒想過,姨姨也怕冷???”
和小火爐太子一起睡就算了,大家也能互相取暖。
和大冰塊蕭浩一起睡,她怕明天醒來就重感冒去世。
“抱著,暖和?!笔捄萍又卣Z氣強調(diào),“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