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像蛇一樣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滑,一寸寸地勾勒著她清純的眉眼。
然后又到了她的唇邊,在那里稍作停留。
隋憐的臉上燙得厲害,她無法分清在她臉上的究竟是皇帝赤裸的腳,還是什么奇怪的東西。
“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看看,你的臉是不是也像你的名字一樣惹人憐愛?!?
隋憐在心中告誡自己無論看到多可怕的東西都不要表現在臉上,然后輕輕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的這一刻,她愣住了。
那個斜坐在龍床上衣衫不整的年輕皇帝有著一張唇紅齒白的明粲笑顏,那雙微微瞇起的媚眼仿佛能勾魂攝魄,眼中透出的神采又如烈火灼灼。
原來當一個男人的容貌美艷到了極致,竟是讓旁人只看一眼,就覺得轟轟烈烈。
君長玨垂著紅光瀲滟的黑瞳,忘我般盯著隋憐的臉,笑得邪魅。
“你這樣的容貌,在床上哭起來一定更好看?!?
然后他彎下腰,把她抱到了龍床上。
隋憐的身子被壓在了御被上,她身下的錦被鼓鼓囊囊地凸起了一塊,如同一個人的形狀。
被她壓上時,那團東西輕輕地扭動著,發(fā)出母貓叫春一樣的聲響。
隋憐瞬間從君長玨泛著紅光的眼眸里清醒過來,她咬了下唇,努力讓自己不要去關注身下的異動。
今夜的龍床上,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般想著,身下御被里的奇怪聲響果然輕了下去。
君長玨忽然俯身在她耳畔,“你在想什么?”
他的呼吸像是要命的火苗燎著隋憐敏感的耳垂,她的臉又紅了,身子止不住的,輕微地抖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
“婢妾在想陛下?!?
然后,她聽見自己帶著顫音的回答,趁著男人眸光幽微閃爍的那一刻,她大著膽子把手伸進了他半敞著的龍袍。
必須盡快找到那根藏在龍袍底下的狐貍尾巴。
她胡亂摸索著,可只摸到一片光潔的皮膚。
明知這妖孽不是人,可他當真有著一具美好鮮活的男人軀體,腹部的肌肉緊致堅實,被她的手掌滑過時還會輕輕顫動。
隋憐只感覺全天下的火燒云都跑到了她臉上,但為了遵守規(guī)則活命,她還是咬緊牙關豁出去了。
趁著妖孽皇帝沒阻止,她的手往下滑——
忽然,君長玨抓住了她的手。
他用另一只手撐著床,眼里妖冶的紅色像琉璃杯里的葡萄佳釀一樣流淌,那色彩魅惑至極。
可他的眼神卻是冷的,冷得像劍芒。
“你亂摸什么呢?”他冷聲問。
“婢妾錯了,請陛下恕罪?!?
隋憐被他捉著手,明明他看著沒用什么力氣,但妖孽就是妖孽,她怎么也掙脫不開。
“嬤嬤沒教過你侍寢的規(guī)矩嗎?沒人告訴你,在朕的龍床上,不守規(guī)矩的下場是什么?”
這瞬間,她在君長玨眼里分明看到了殺意。
她想到那些侍寢后再也沒出現的妃嬪,身子顫了起來。
君長玨眼中的紅光愈來愈亮,恍惚間,隋憐看見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變幻成了巨大的狐首。
狐貍的眉眼很魅,洋溢著尋常牲畜沒有的靈性,卻生著血一樣的長毛,妖冶如魔鬼。
隋憐快要嚇暈過去了,她不怕鬼也不怕蟲,唯獨怕狐貍。
偏偏是狐貍……
下一刻,她看見狐貍的嘴角朝兩旁一咧,那像是一個森冷的笑容。
然后,它朝她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那是足以咬斷她脖子,吸干她血肉的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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