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
她審視著司箴,仿佛第一天才認(rèn)識這個年輕的女官。
若不是司箴看上去很正常,她幾乎都要懷疑,司箴也被邪物附體了。
“唉,皇后娘娘傷得半邊臉都沒了,可你身為她的掌事女官居然也不心疼她。”
隋憐長吁短嘆道,“真是人心涼薄,世風(fēng)日下啊?!?
司箴垂著頭,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臉上半分關(guān)切都沒有,也不打算解釋什么的樣子。
“司箴姑娘,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連裝都不裝了?”隋憐語帶嘲弄,“莫非是因為慎行司把你帶走的時候皇后娘娘沒護(hù)著你,你就怨恨上她了?”
司箴沉默著沒有答話,隋憐眸光微沉,她知道事情并非是她說的這樣。
她剛進(jìn)牢房的時候,司箴雖然也十分冷淡,但那時司箴還是在她面前維持著對皇后忠心耿耿的人設(shè),并未有反常的行。
她說了鳳儀宮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之后,司箴才忽然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那么這件事情里,真正令司箴感到憤怒,直接對皇后說出不敬之語的源頭是什么?
隋憐看著司箴這張沉靜如水,總是讓人猜不透她情緒的臉,又想起把什么都放在臉上的司行,一瞬間,她的心里閃過了什么。
“司箴姑娘,你想知道司行怎么樣了嗎?”隋憐忽而問道。
司箴眼中眸光閃爍不已,雖然又很快變得像死水一般靜寂,可她剛才那一刻泄露的關(guān)心已經(jīng)被隋憐盡收眼底。
隋憐嘴角微勾,果然,她賭對了。
真正牽扯著司箴心頭情緒的不是皇后,而是一名宮女。
“司行雖然是被邪物附身才傷了皇后,可你也該知道,按照宮規(guī)奴才傷了主子就是大逆不道,更別說她還把皇后傷得如此厲害,根本就沒有活命的道理?!?
隋憐溫聲細(xì)語,語間的云淡風(fēng)輕好似完全不把一個宮女的性命當(dāng)回事:
“司行居然還妄想用被邪物附身給自己脫罪,可邪物怎么不去附別人的身,專門挑她一人?說到底還是她自己不慎,或是有行為不端的地方讓邪物鉆了空子,都是她咎由自取?!?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眼看著自己逃不過被定罪,就開始裝瘋賣傻,讓別人以為她已經(jīng)被邪物害得神志不清,想以此逃過一死?!?
“皇后娘娘倒是菩薩心腸,不忍親自下令處死她,只是把她交給了陛下處置。”
“可陛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絕不會放過這么一個被邪物利用在宮中作惡的罪奴?!?
“就在今日午時,司行就要在宮門外被砍頭了。司箴姑娘,你可要去送送她?”
隋憐每多說一句,司箴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聽到最后,司箴攥著拳頭,肩膀都在顫抖。
她驟然抬起頭,顫聲問隋憐,“你特地跑來與我說這些,到底想做什么?”
隋憐笑了笑,“司箴姑娘果然是聰明人?!?
她走到司箴身前,俯首柔聲道,“若是司箴姑娘愿意把心里的秘密說出來,我便去向陛下求情,讓他赦免你和司行的罪過?!?
司箴神色復(fù)雜,頓了頓道,“婕妤娘娘所說的秘密,指的是什么?”
“當(dāng)然是關(guān)于你家皇后娘娘的事了?!?
隋憐望著司箴,清麗的眉眼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艷色,竟生出三分蠱惑的意味,“你身為鳳儀宮的掌事女官,總該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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