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德勝宮發(fā)生的一幕幕,趙管家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開始打顫。
吸了口氣,視死如歸地開口,“王爺,老奴進(jìn)宮的時候……”
“王爺!”
水牢中負(fù)責(zé)執(zhí)刑的禁衛(wèi)忽然闖進(jìn)來,面色肅然地匯報,“王爺,那被活捉的女賊雖斷了舌頭,但卻還能寫字?!?
“受不住咱們王府的刑罰,她寫了幾個官員的名字。”
“跟您猜測的一致,那股勢力果然和漠北有關(guān)。”
“據(jù)說他們成立了一處勢力,叫羌門,京中許多朝臣都與他們有勾結(jié),就連在西南的墮王,也與這羌門有扯不開的聯(lián)系?!?
玄翼聞,眸光微動。
倏然起身,“帶本王過去?!?
……
趙管家看著玄翼離開的背影,提在胸口的氣瞬間又泄了下去。
眼底閃過絕望之色。
他,他……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今夜不敢再開口了啊!
……
王府水牢內(nèi)。
封閉暗沉的空間內(nèi),鐵鏈浸泡在水中,隨著身體的掙扎和扭動,滑過一寸寸石壁,摩擦的聲音粗啞又刺耳。
水面灰敗、暗沉。
隱隱可見臟污的血痕。
水牢邊緣處,綁著一個生死不知的女子。
那女子發(fā)絲散亂,面目被血蒙住,看不真切,只有一雙深凹下去的眼睛露出來,里面裝滿恐懼與絕望。
石門被推開后,女子眼底的驚恐之色更重,掙扎著搖頭,鐵鏈隨著她的掙扎,發(fā)出愈發(fā)刺耳的摩擦聲。
地上有一灘血跡。
玄翼腳踩過去,血漬混進(jìn)他那墨色的靴底,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一進(jìn)來,本就昏暗的視線,變得愈發(fā)黑暗、壓抑。
開口說話時,帶著寒意的聲線,夾雜著囚室內(nèi)的血腥味,讓人情不自禁地打著冷顫。
“知道的都說出來,本王賞你一杯瑤池醉?!?
“否則,明日的凌遲之刑……你只能清醒地承受著絕望,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寸寸地割掉……”
瑤池醉,是前朝皇室傳下來的一味毒藥。
可以讓人夢到年少時不可得之物,再在美夢中,無痛無知覺的去世。
那是最好的死法了。
是前朝皇室對重刑犯的“恩賞”。
女囚也聽過瑤池醉的大名,劇烈顫抖的身體,幅度變得越來越小,“唔……唔……”
她嘶啞著聲音,看向了角落處的紙筆。
事已至此,求生無望,她只想安靜的死去……
……
一個時辰后。
玄翼帶著那密密麻麻的血跡和斑駁的字跡,離開了水牢。
面沉如水,“把那些蠢貨都叫回來?!?
他口中的蠢貨,自是剛才議事完畢各回各家的朝臣和幕僚。
一個個吃著皇餉做著升官發(fā)財?shù)拿缐?,屁股底下的江山都要被蛀蟲給啃完了,還一無所知。
云朝表面上看起來四海升平,一切安穩(wěn),誰曾想,竟然埋藏了這樣一股暗網(wǎng)勢力,默默發(fā)育幾十年,如今更是勾結(jié)了墮王和宮里的那位好太后……意圖要顛覆社稷!
火……把太廟都燒了。
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的?
而且——
想到那女囚的話,玄翼腳下一頓,鳳眸閃過復(fù)雜晦暗之色。
絮兒的兄長,竟然也參與其中。
只是不知,他牽涉的因果有多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