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將要在大理寺外,公開會審案件,涉案的攝政王與長姝公主,皆會到場的消息,像一陣風(fēng)似的,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正在店鋪中盤點(diǎn)珍珠的云清絮,聽到這樣滑稽的消息,手中的珍珠散落一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喘著粗氣過來告訴她的霍千斛,語氣拔高,帶著連她都無法理解的驚異。
“你說什么?!”
“今日婚宴不辦了,攝政王與長姝公主要對簿公堂?”
到底是玄翼瘋了,還是蕈月瘋了?
或者是……她瘋了?
好好的婚典,怎么要鬧到這一步了?
“還不是跟那吊死在公主府前的桃紅有關(guān)?!?
霍千斛猛灌了兩口茶水,壓下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大理寺對面的那處茶樓掌柜,與我是忘年交,給我們留了一間靠路的包廂?!?
“你我正好可以去旁觀?!?
“那喚作桃紅的女子吊死之后,大理寺的人上門查問,長姝公主說是被攝政王威逼而死,攝政王自然不認(rèn)!后來陛下和太后也去了公主府,吵來吵去吵不出個(gè)由頭來,便鬧到大理寺了?!?
“大理寺的主簿更是奇葩,涉及皇室隱私的事,竟然非要搞一個(gè)公開的會審,如今倒好了,半個(gè)京城的人都圍過去了,你沒看咱們樓下的商鋪,十之有九都關(guān)店過去瞧熱鬧了!”
“要我說啊,這人還真不一定是攝政王動的手?!?
“你想想,攝政王從前手起刀落,一殺就是殺一批人,罵名纏身仍然我行我素,半點(diǎn)不受影響……他殺人,向來不避諱不顧及的?!?
“若是他殺了這桃紅,他必然會當(dāng)場承認(rèn)的!”
“對于權(quán)貴而,死一個(gè)平民百姓罷了,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賠些銀子就了了。”
“說來說去,還是那長姝公主揪著不放,非要跟攝政王分出個(gè)子午卯酉來……”
霍千斛這么說,云清絮更無法理解了。
長姝公主與兄長的情誼,她一直都看在眼中,之所以選擇假死決然離開,也是因?yàn)樾珠L與長姝公主大婚之后,會有旁人照顧他的衣食起居,與他攜手百年……
可如今,長姝公主跟兄長感情出問題了嗎?
為何要攪黃了好好的婚宴!
云清絮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去了里間。
“你等我換一身衣服,我也要過去。”
……
半炷香后,云清絮穿了一身低調(diào)的黑裙出來。
她從前喜歡淺淡的顏色,很少穿黑,但為了區(qū)別從前,為了杜絕被熟悉之人認(rèn)出來的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她外出之時(shí),都盡量穿黑色與褐色。
整個(gè)人,像藏在陰影中一樣。
極難被人察覺。
霍千斛遞了一頂黑色的氈帽給她,替她拿起那根紫竹做的拐杖,扶著她匆匆下了閣樓。
“走吧,知道你不會錯(cuò)過這等熱鬧的,馬車已備好了?!?
……
街上,人流都朝大理寺涌去。
云清絮的五官被氈帽擋住,坐在車上,心虛復(fù)雜。
霍千斛帶了些菊花做的點(diǎn)心來,是南方的貢菊,咬一口滿車都是菊花的清香,要遞給云清絮時(shí),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霍千斛手中的點(diǎn)心,還有云清絮橫放在馬車上的竹杖,飛了出去,滾落在人潮涌動的大街上。
“我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