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翼強(qiáng)忍住心頭的悸動,給了霍千斛一個(gè)警告的眼神。
霍千斛不敢耽擱,啞著嗓子,“多謝夫人……”
唇舌之間,一片苦澀。
這分明是他的妻子,兩人婚書都領(lǐng)了,原本盼著離開京城去往閩南,做一對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侶,不曾想一子落空,被攝政王摸上門來,鳩占鵲巢不說,他還被逼著陪這位王爺演戲!
實(shí)在是……
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
云清絮并不知二人唱的這唱雙簧戲,聽到他的回應(yīng),掩唇笑道:“你我之間,怎這般客氣了?”
“對了,我這些日子做了一副平安符,用的是你最愛的檀木香,暑氣將至,你貼身戴著,也好驅(qū)除蚊蟲用?!?
云清絮從袖中翻出一塊平安符遞出來,那用墨綠色香云紗織成的令旗狀平安符上,除了平安二字外,還繡了一只翩纖起舞的白鶴,白鶴身后是一處青色的蓮池。
由于眼睛不能視物的原因,這蓮池白鶴的陣腳有些粗糙,許多雜亂的線條留在錦緞上。
玄翼看著那平安符,眼底發(fā)光。
瑕不掩瑜。
陣腳雖然潦草,卻有一種別樣的生動。
他很喜歡。
云清絮將平安符遞出去后,有兩只手過去接。
一只是玄翼的手,寬厚粗糙,指腹帶著薄繭。
一只是霍千斛的手,細(xì)白柔滑,好似雕琢的美玉。
兩人各自用力,卻都沒拽走。
惡狠狠地看向?qū)Ψ健?
玄翼薄唇動了動,用唇語質(zhì)問霍千斛。
——找死么?
霍千斛寸步不讓,眼底也射出兇光。
——這是絮兒給我繡的!
云清絮似是察覺到了周遭詭異的氣氛,凝在唇上的笑容頓住,杏眸微闔,心底閃過驚異。
怎么了這是?
她扯了扯。
平安符紋絲不動。
她能感受到,除她之外,另有來自兩方的力道。
一道是霍千斛,另一道是誰?
如意嗎?
如意不是去廚房里端熱水了嗎?
篤篤篤——
敲門聲在外頭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玄翼趁霍千斛轉(zhuǎn)頭的功夫,猛地用力,將那平安符抽走,塞到自己的懷里,拍了拍衣領(lǐng)處被撐起來的縫隙,朝面色難看的霍千斛露出一個(gè)得意的眼神。
小樣。
跟爺搶女人?
下輩子吧。
霍千斛氣得面紅耳赤,不服氣,探手過去想再搶時(shí),聽到云清絮的問聲,“有人敲門,是鄰居嗎?”
云清絮一句話,讓兩個(gè)爭風(fēng)吃醋的男人瞬間想起正事來。
彼此對視一眼,猜到了來人是誰。
一前一后的起身,朝院外走去。
吱呀——
門被推開。
攝政王府的馮管家領(lǐng)著鐵衣鏢局的總鏢頭穆寧,站在外頭。
那總鏢頭穆寧,著葛麻短褐,腰纏犀皮帶,腳踏牛皮靴,身高八尺,肌肉遒勁,一雙牛眼如銅鈴一樣瞪著人,好似在分辨玄翼與霍千斛的身份。
馮管家急忙為彼此做介紹。
“穆鏢頭,這兩位是我們王爺?shù)馁F客,萬萬不可怠慢了。”